董智元
  辦公室是個套間,處長和副處長在裡間,我和朱大姐在外間。
  朱大姐眼看要退休,不怎麼上班。處長們有事找我,會從裡間往外間打電話。這讓我很是納悶,一步之遙,喊一聲我會聽到的。隔壁科室的小張說:這是一種姿態。
  朱大姐偶爾來,會徑直走到裡間與兩位處長聊天,陣陣笑聲讓我覺得自己是局外人。
  前不久,局裡按上級要求縮減辦公面積。按照人均標準,我們處室四個人得擠在一間辦公室,而且要由敞亮的六樓搬到較陰暗的二樓。搬家的事讓我犯了難:這間長方形的辦公室只有一面窗,兩位處長自然要靠窗坐,可誰在左邊、誰在右邊呢?按說左邊為大,可二樓背陰,陽光只能照進窗戶的右邊。打電話請教朱大姐,朱大姐哈哈一笑:這有何難,兩張桌子擺上,他倆自會找準自己的位置。我依計行事。
  下午,兩位處長前來查看。處長走到窗邊,沒言語。副處長看了看我,面無表情。半晌,處長說:你坐左邊吧,坐北朝南,風水好。副處長忙道:這哪成,左手為大,您應坐。處長擺擺手:哪有那麼多講究,我年紀大了,給點陽光就燦爛吧。副處長明白了,招手叫我。我如釋重負,手腳麻利地把處長們的東西各自歸位。我和朱大姐的桌子靠在門口的牆邊,我背對門口,把相對較好的位置留給朱大姐。
  搬家沒幾天,處長對我說:辦公室人來人往太亂,不利於集中精力辦公,把那排捲櫃在屋子中間橫過來,留個過道就行。於是,辦公室又大致恢復了裡間外間的格局。處長們再次像從前那樣有事就打電話。那排高大的捲櫃把本就稀有的光線全都擋住,我坐在外間,即使開著燈,也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。
  第二天,朱大姐風風火火地來了。朱大姐是局裡的老人,連局長都很尊敬她。朱大姐來後並沒有進辦公室,而是在門口看了看,就去了副局長那,然後直接回家了。第二天,副局長到各科室視察,走到我們的外間,不經意地說:怎麼覺得有點黑呀,回頭讓辦公室把燈泡換個亮點的。下班前,處長說:為了工作方便,我看還是把捲櫃靠在牆邊吧,這樣也顯得氣氛親熱些。
  移走捲櫃,辦公室里敞亮許多,處長們也顯得更加親近平和。朱大姐還是偶爾來,大家說說笑笑,我也能插個嘴了。  (原標題:辦公室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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